“额，不是，我知道我长得帅，可是你们这么多人一直看着我我还是会害羞的......”
修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撇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大伙都被这人的厚脸皮给呛到了，虽然说你长的是不赖，可是这年头谁还没见过几个帅哥还是怎么的？要不要这么自恋？
“师傅师傅，这边这边~”
不过修尔的好徒弟菲丽卡及时地帮他化解了尴尬，不然等下迎接他的就是数不清的白眼了。
六班的同学们都配合地让出了一条道路，他也因此看到了笑着同他挥手打招呼的菲丽卡，以及背对着他站在原地的阿尔伯特。
“咋回事啊，丫头？你们俩这是要打起来还是怎么的？”
修尔走到菲丽卡的面前疑惑地看着她，阿尔伯特这小子没反应，其他人又什么都不说，搞得他现在都没明白状况。
“嘻嘻，不是啦师傅，我跟阿尔伯特同学说我能打败他们完全是多亏了师傅您的教导，不然我昨天绝对做不到那样的事的。只是看大家的样子好像都不怎么相信我，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来着...”她说着说着还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就差抹两点眼泪出来了。
修尔轻轻地给了她的小脑袋一手刀，小丫头片子整天玩这种有的没的。
“所以，阿尔伯特，你相信菲丽卡的话么？”
修尔看着他的背影，认真地说。
我，相信么？
阿尔伯特有些迷茫，相信又能怎么样？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即便是有了这样一个理由，那就能改变他被血虐的事实么？他的勤学苦练，到头来被人一个星期的功夫就超越了？
其实说到底他就是在怀疑自己，他，看到了差距，与那种顶尖天才之间的差距。
他为了追寻大哥的脚步而来到【天启】，立志要完成大哥未曾完成的事业，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就必须在这个怪物云集的学院里登上顶峰！
可现实又是如何？他在一个小小的法院里都无法成为第一，别说超越大哥，他根本连大哥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老师...我，还能变得更强大么？强大到，超越菲丽卡同学，超越夜明皇子，超越幻学姐，乃至，超越提娅斯学院长！”
阿尔伯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同学都能清晰的听到，没有人知道，平时那个一丝不苟热心助人的首席心里居然还有着这么强大的执念。
他们沉默不语，有人想要嘲讽他的不自量力，明明才被人随意击败，转眼间就想要超越对方，甚至还以其他那些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作为假想敌。
现在单单只是近在眼前的菲丽卡你都难以望其项背，更何况那个被称为全学院第一新生的夜明皇子？甚至还有当前学院第一的幻学姐和被誉为“天启第一天才”的提娅斯学院长。这已经不能说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简直就像是一只蚂蚁问自己有没有机会击败巨龙！
有人想要嘲讽，但是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有可能做到么？”修尔平静地反问他。
看着场上两人的对峙，所有人都只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搅了此时这两人之间的氛围。
阿尔伯特抬起头，他的眼神很是暗淡，比起第一次相见时的坚定，现在他的眼神简直就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他茫然地看着修尔，忽然惨淡地笑了出来，开始只是无声地笑，之后却渐渐笑出声来，最后甚至是放声大笑，笑出眼泪。
洛瑟薇兹看到这样的阿尔伯特很是心疼，她知道一些内幕，清楚他背负的究竟是什么，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包袱，他没必要一个人肩负起所有的责任，但是他总是口头应承下来，之后又躲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独自练习。
她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他，告诉他还有自己一直陪伴着他，但是比斯卡此时又拉住了她。
“这是首席必须自己越过的坎，如果次席你这时候上前的话，他一辈子都走不过去，相信修尔老师吧，他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局的。”比斯卡看着场上的两人冷静地开口，她愿意去相信，昨天那个能和她认真讨论比赛情况的修尔绝不是那种不顾学生死活的老师，哪怕距离他成为她们老师的那一天仅仅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
比斯卡摸了下自己的背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这个样子，像是能做到么？”阿尔伯特笑完歪着头空洞地看着修尔，他已经快要崩溃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家族中所有人的期望，种种压力汇集到一起，最终在一场败北中压断了他的脊梁。
自己要是能就这样睡过去，抛下一切就好了。
他跪在地上，仿佛是在忏悔，亦或者是在道歉，没人知道他心里所想。
“如果我说我认为你能做到呢？”
阿尔伯特猛地抬起头，他刚刚是听错了么？他对上的是一双无喜无悲的眼睛，没有什么亿万星辰闪耀其中，也不是什么深邃如黑洞，就是一双普普通通的，毫无特点的黑色眼瞳。
“如果我说，我认为你能做到呢？”
修尔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毫无波动，没有躲闪，也没有心虚，堂堂正正，即便是对于他那天方夜谭般的想法依旧不曾嘲笑贬低。
“你是我的学生，是术士系的首席，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做不到？”修尔继续提问，他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一般人逼问时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为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么？事到如今继续深究其中的缘由又有何用？不过是败犬的狂吠，谁会在意？
“家世，天赋，地位，能力，你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缺，可是转眼一想，好像又什么都缺了......
“常言命由天定，一切不过是命中注定，可是我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一直都在挑战命运么？如果你觉得你做不到的话，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以前的努力又是在为了什么？”
以前？呵呵，那时候的我真是幼稚呢，自以为努力便可以做到一切，结果不过是坐井观天，自欺欺人。
“和我打个赌吧！我来教导你一周，一周内，你这条命归我管，我让你升入五级，到时候给你一个挑战丫头的机会，你来看看你到底做不做得到！”修尔突然提高了语气，此言一出，班上的所有人以及菲丽卡都被他震住了。谁都能听的出修尔语气中的自信，虽然理智让他们抱有怀疑，但是此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想要去相信他的话语，或许，他们有可能正在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死者尚且都有人想要将其复生，走在逆天改命道路的强者不计其数，不过是超越几个人而已，能比他们要做的事还难？！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到死为止你都给我继续走下去！”修尔双手抓住他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将其抛下，起身离开。
“接受赌约的话明天上午给我就自觉跑到竞技场去，后面的课你都不用上了，我帮你请假。其他人跟我来，咱们来讲解讲解昨天的比赛，顺便发放一下答应你们的奖励。”
听到这句话，虽然有些在意呆在那的阿尔伯特，不过大家都还是自觉地跟上了修尔的脚步，只有洛瑟薇兹因为担心他而留了下来，只是当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阿尔伯特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洛瑟薇兹停在原地，她的眼中只有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摇摇欲坠，但是似乎又可以顶天立地。
或许，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搏吧？
加油啊，阿尔，还有，谢谢您，修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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